文/豪气冲天
我是从一个老人那里听到的这个故事的，他是邻居家里的长者，被邻居接过来住一段时间，我们聊天时，我便觉得他有着那种老一辈人特有的气质，成熟但顽固，甚至还会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当然，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论者，我对此嗤之以鼻，于是，老人就给我讲了下面这个故事，听完后，我觉得有必要说给大家听。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老人还是一位年轻壮小伙。当时也正处在改革开放时期，百废俱兴。老人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地势偏远的小村庄，因为交通不发达，村民们没去过多远的地方，理所当然，对神明的崇拜于是就成了小村子里司空见惯的事。 随着科技越来越发达，人们知道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每个来到村子里做客的人知道村子里仍崇拜神明的事后，都会惊讶的地给村子里的人讲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但是村子里的人仍旧不为所动。值得一提的是，村子里有自己的神明，每次提到它，村民们都会恭敬地叫声“雷爷”，据说他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一身红衣。更能能够操纵雷电，御空行走，用雷电来惩恶扬善。 “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俺亲眼看到过嘞。”这是他们的口头禅，每逢有人向他们解释没有神的时候他们总会这样说，至于事情缘由，老人也向我提到过，据说在抗日战争时期曾经有一队日本军队试图占领这个村庄，但是当时突然下起雷暴雨，一阵雷鸣声后，雨过天晴。让人无法解释的是，那一队日本兵竟然全身焦黑七零八落的的倒在地上，早已没了生息。 村民们纷纷意识到这是神明的帮助，外加上有人曾看到有一个身穿红衣服的人在日本兵死亡地方附近天上飞行，就更加认定了这个想法，于是，在每条通往村外的路口，村民们都修建了神庙，用来感恩雷爷对人们的帮助。 时间过得飞快，我们国家很快就进入了电力时代，老人生活的小村子也不例外，只是因为偏远的原因比外面晚了好长时间。饶是如此，村民们仍旧很兴奋，早早地买好电灯泡，准备见识见识外面说的电到底是啥东西。老人对此记忆犹新，仍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大家从来没见过不用添油还这么亮的灯，村子里也迎来了第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那天夜里，几乎每个人都睡得比平常要晚，小孩子们在灯光的照耀下尽情玩耍，时不时好奇的望向电灯泡，甚至悄悄的用手摸一下电灯泡。大人们则在一起唠家常。 可能是线路的问题吧，晚上八点钟左右突然停电了，村子再次陷入一片漆黑，刚刚经历了第一次有电的村庄又第一次经历了停电，但好在村民们并没有对电养成依赖，纷纷拍拍屁股回房睡觉。 当时的老人还处在懵懂时期，电给他带来的喜悦也不少。但是这种喜悦很快就被冲淡了。那是在停电的第二天，刚刚体验到科技的好处的村民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村长家门前，准备询问下事情缘由以及再次来电的时间。 村长是一个三四十岁的青年，上一届老村长退休后，刚好作为本村学历最高的人学成归来，于是在大家伙的推荐下，当上了村长，村子里的村长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无非是这家拿了那家的菜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村长凭着不错的口才和谦卑的态度也做得不错。唯一不足的是，尽管结婚了这么久，也没有孩子。 反常的是，平常都是早早起床的村长家里却房门紧闭，大家尝试喊了几句，敲了门，却不见回应，正当大家都在犹豫要不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时，就看到村长的妻子急匆匆的回来，看到好多人围在自己家门前，先是吓了一跳，支吾了一下才问这么多人围在她家门前干什么。 村长妻子名字叫林贞静，在结婚前是附近有名的美女，还没到结婚的年龄，就有不少媒婆登门询问，但是都被一一谢绝了，听人说她早就有心上人了，但是那个人却不是现在的村长，至于为什么她选择了比自己年龄大四五岁的村长，老人也曾经听到村里的人议论过，不过每次都在开始前都笑而不语。 听到村民们的解释之后，林贞静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连忙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家的房门，村民们也跟着进去，本想着去看一出好戏，却没想到见到的却是村长的尸体。 一进入卧室，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大家伙定睛一看，就看到村长趴在地板上，左手压在身下，右手伸出，并且手臂漆黑，压在身下的左手掌里紧紧握着一个灯泡，而那个本来应该连着灯泡的线头在墙壁上晃荡。 本来就生活在平静的小村子里的村民很少见到这种场面，都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林贞静扑倒在丈夫身上嚎啕大哭时才反应过来。也幸亏人群里有一位阅历比较丰富的长者，因为平时喜欢摆弄些草药，大家都亲切的称呼他药叔，叫的时间久了，他的真名到被大家忘了。 药叔先是让村民中平时和林贞静关系比较好的几位妇女把她拉起来，毕竟那是犯罪现场，又派了几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去乡里的派出所报警，自此过了不久，大家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年轻时的老人和药叔关系很不错，于是便被他留下来打下手，两人先是疏导大家，让大家都离开房间，然后关闭房间门，防止好奇的村民们进入。警察局离村子有一段距离，就算一直赶路一来一回也要大半天，于是两人就在村长家门口守着，就这还阻挡不了村民们的围观。 当然，这件事也在村子里激起了不小的浪花，对于村长的死，大家议论纷纷，老人也听到了不少，最多的就是“怀恨在心谋杀”说，说是村长最近在开大会的时候点名批评了村里老王家恶意侵占道路，用占来的道路种菜，无论大家怎么劝也不听。在大会被村长点名，要求限期拆除。于是老王就在夜深风高的晚上悄悄进入村长家杀死了正在换灯泡的村长。 最奇幻的就是“电没用完”说，估计发起人有一些关于电流的知识，说电流就像水流，村长换灯泡时没有注意甩电线把电流甩干净，谁知道就在他刚刚把灯泡拆下来就被流出的电给电死了，这个说法在不少人心理产生了阴影，包括老人在内以后换灯泡时都甩甩线头，怕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与之对立的是“雷爷惩罚恶人”说，讲述者说的吐沫横飞，听众更是聚精会神，说是有人在村长遇害那晚见到村长家房顶有亮光，那可不是萤火虫的荧光，而是金色的，外加上村长曾经在外上学，脱离了大家的视线，谁知道背地里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再说外面的人老坏啦。而且那个人还看到有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在天上飞，诺，就是他看到的，讲述者指着听众中的一位老实巴交的男子，因为性格腼腆，就木讷的点了点头。讲述者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继续吐沫横飞。于是，雷爷庙里的香火开始旺盛起来，甚至有些人路过都要停一下祈求雷爷的保佑。 比较黑暗的是“西门庆夺妻”说，说是村长妻子林贞静问题可不小啊，说着便故作沉默，非要大家催促几番才慢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还记得村长媳妇怎么来的么，当时人家都已经有心上人了啊，听说最近那个人当兵回来了啊，他就住在林贞静娘家的村子，林贞静早不回娘家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不很有问题么。然后趁大家都在思考的时候气定神闲的再补上一句，怕是去私会了啊，然后背着手，拿着空碗悠然离去，给大家留下一个深刻的背影。 据老人所说，那之后好多天，一到饭点，大家就会习惯性地捧着碗走出家门，在村口的老树下讨论着这件事，每次都非要争的脸红脖子粗才肯罢手，最终都不欢而散。 终于，到了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出去叫警察的小伙子才带着乡里办案的警察匆匆赶来，见到警察的两人才松了口气。来的警察名叫张文斌，年龄大概在二三十岁。在问及怎么就来了一个人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说派出所已经把一半的警力派出来了，本来就地广人稀，警员也就两个人而已。 一来到门口，两人就迫不及待的把情况告诉张警官。张警官仔细听完后，就让两人领着自己去看尸体，此时的尸体已经被白布蒙上，张警官仔细观察了伤口，根据自己之前无聊时学的法医学，确定死者死因为因受到强电流导致的心脏骤停死亡，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一点。 好了，让死者家属明天就把尸体领走吧，张警官检查完尸体，走出门外，此时，村子里的家家户户已经打开了电灯，其实那场停电并没有持续多久，在第二天上午就已经来电了。张警官突然提到要去询问死者的妻子，在得知她现在就在附近邻居家里暂时居住的的时候，就让老人带着他前去询问，药叔因为还有草药需要照顾，就提前离开了。 因为年代久远，有些细节老人已经记不清了，只给我讲了谈话的大致内容，原来，那个所谓的“西门庆”名叫林天，正如村民们所说，他的确是林贞静的初恋情人，但当时林天出去参军了，外加上当时村长的软磨硬泡以及条件的优越，才决定嫁给村长。而最近，林天刚刚回家，林贞静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回娘家的。至于回娘家到底干了什么，她就只说了见了个面，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问完林贞静后，天色已经很晚了，于是老人便热情地邀请张警官来自己家里暂住，张警官也没怎么推辞，就答应下来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张警官就请求老人带着自己来到了林天家里，见到了林天。尽管此时的林天已经三十多岁，但是身材依旧强壮，甚至比起当时二十多岁经常干农活的老人都不遑多让。 在问及案发当晚他都在做什么时，林天只是回答那天睡得早，天一黑就直接睡觉了，至于证人，家里的亲人可以作证。但是由于因为林天单独住在一间房屋，半夜又没有离开也不知道。而且值得注意的是，两个村落离得并不远，一个年轻力壮的人走路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接下来的一天，张警官都跟着老人四处拜访那些说法的主角。老王是一个外强中干的人，表面上凶神恶煞，一见到穿着警服的张警官，外加上外边的流言，表情都变了，一个劲的说不是我干的，自己之所以占路是因为图个方便，以后再也不敢了。并且表示自己立刻就把菜园子拆了。说到这，老人还止不住的的幸灾乐祸，说平时就喜欢横行霸道的老王竟然还有认怂的一面，让人觉得解气。 他们也找到了那位说自己见到雷爷的人，此人名叫李欣，虽然他平时老实，但是因为见到了传说中的雷爷，于是变成了村里的“野郎中”，这家有小孩被吓掉魂了啊，那家老人有个头痛发烧啊，都来到他家让他给摸一摸，还别说，治疗成功率还挺高。 据他所说，当晚停电后他就去睡觉了，在半夜的时候突然被尿憋醒，在小解的时候，突然远远的看到村长家房顶有光，一闪一闪的金色的光，随后见到光的旁边赫然有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人，他叫了声谁在那，那个红袍人转过头，他赫然看到了和庙里雷爷一样的脸，就在他呆若木鸡的时候，红袍人突然借着金黄色的光飞了起来，他吓了一大跳，扭头就跑，后来才反应过来，那就是雷爷啊。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的目光。 从李欣家里出来，已经正午时分，就在他俩准备回到老人家里吃饭的时候，突然听到村口大树下一阵哄笑，仔细一问，原来村民们在嘲笑着一个明显身穿破烂的男子，在张警官询问下，老人去告诉他那是村里的孤儿，从小爹妈死得早，但是又不爱干活，到最后不得不捡破烂生存，可能精神上有问题，总喜欢在一个小破本子上写写画画，让他干些其他有出路的活，他也不干，于是当大家都纷纷说他天生就是捡破烂的。因为性格孤僻，平时都不和村民们一块吃饭的，最近才一直和村民们吃饭，大家见到他时当然会不待见，纷纷嘲笑他，他也只是躲在一个角落。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老人后来补充道，原来父母都是干庄稼活的好手，只是后来红卫兵运动，村子里要找批斗的人，村子里的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谁忍心迫害其他人，于是就开始抓阄决定，就选到他父母了，哎，可惜了，从那之后就一直在自己家里搞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比如他们家里的大黑板子，放在屋顶一点都不好看，他却把它当成一个宝，恨不得每天都擦拭一遍。 最后的最后，张警官调查了几天之后，也毫无办法，到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后来大家都传言，是雷公在惩罚恶人。 给各位读者：线索已经给出，你知道答案了吗？
答案公布：
“哇哦，这可真是一个稀奇的故事。”老人讲完后，我给他泡了杯茶，在泡茶的间隙，我如此称赞。 “那当然，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整天喊着鬼神之说都是骗人的，那怎么解释这件事呢？”老人双手接过茶，轻轻吹了吹，气定神闲的抿了一口，随后笑眯眯的看着我。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便知道如果这次没给他讲清楚，之后每次再见到他，恐怕都不免要被他嘲笑一番，想到这里，我自己也捧着一杯茶，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同样微笑着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科学没办法解释的事。” 说罢又见他笑了起来，我调整了下坐姿，品了一口手里的茶接着说道：“既然您如此笃定，要不，咱们打个赌如何？” 一听到打赌，老人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随后掷下一句话：“可以，小子，可别说我以大欺小啊，你先说赌什么？” 我一听便知老人上了钩，并不着急，吹了吹茶，喝了一口。才继续慢慢说：“听说楼下新开了家餐厅，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老人听到这里，立刻就明白我的用意，也停下了不停摇晃杯子的手：“好，谁输了就请客吃今晚的饭，如何？” 这个条件正中我的下怀，我自然不会有异议，微笑的点了点头，开始凭着自己的推理，讲述了那个尘封多年的。被埋在鬼神之说中的真相。 “仍记得您说过村长是被电死的，而且是在村里停电的时候被电死的？”在开始前，我故意问了一个问题，老人此时自信满满，一边捧着茶杯一边点头，嘴角的皱纹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饱满。 “我们相信科学的自然不会相信鬼神之说，所以说村长就是被电死的，也就是说村子里停电的时候，村长家里仍旧有电！”我看到那个饱满的皱纹开始干瘪，抿抿嘴唇，继续说道：“还记得李欣看到的那个身穿红衣服，扮成雷爷的那个身影么？恐怕那就是凶手假扮的吧，因为做这种事会有被人发现的危险，又为了掩人耳目，才特地穿成那个样子。” “但是那个金色的光是怎么回事呢，后来的红衣人为什么会飞呢？其实很简单，只要有电，这一切动作都能轻易完成，只需要在灯泡上蒙上一层金色的透明塑料纸，就会出现金光的效果，至于飞行，恐怕凶手是知道了“雷爷”得真正面目。”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了下来，果然，老人已经死死的盯着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其实一听到您对雷爷的描述，我就开始疑惑，为什么雷爷非要穿红色的衣服呢？这开始使我困惑，直到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当时所处的时代，抗日战争时期！”我又喝了口茶，以缓解因为激动而产生的口干舌燥“您可能会问，抗日战争时期怎么了，那是因为那时候除了四处作恶的日本军队以外，还出现了一个正义的军队，八路军！想一下，自我们开始反抗侵略以来，我们的旗帜颜色是什么样的？红色啊。” 听到这里，老人“啊”了一声，眼神呆呆的手里的茶已经开始转凉也没再喝。我见到他这个样子，也没再追究，继续说了下去“据我的推测，当时的八路军应该是早就料到日本军队会攻击你们的村子，于是在路边埋了炸弹，但没想到下了雷雨，视野不清，于是日本军队毫无防备的的掉入了陷阱，于是，爆炸声和雷声混在一起，无法分辨。” “再接下来，八路军拿走了他们的枪支弹药，就离开了。外加上雷雨停的很快，村民们看到的，恐怕就是八路军的飘扬的红旗吧。”我盯着发愣的老人，继续说：“所以说李欣看到的飞行，就是凶手用棍子举着红色的衣服而已，外加上灯光的效果，以及跪着的李欣的视角，能看清的概率也是小之又小。” “说到这里，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要满足停电之后还有电的条件的，村子里没有几个，没怎么念过书的林天更是不可能，正当我也在为此疑惑的时候，您说的一个人突然进入我的视野，那就是那个没有名字的孤儿。据我推测，他应该在捡破烂的时候捡到了书籍，凭着自己的天分，学会了不少的知识，其中就包括电的知识。外加上爹妈是因为抓阄身亡，于是他就认为是村长害得他父母双亡。于是，复仇的念头在心中发芽。” “那个黑板字应该是一种发电装置吧，类似于太阳能板，他借此来储存电量，于是，在村子里有电的那一晚，他断开了电路，导致全村停电，然后，给村长家的电线通上高压电，知识贫瘠的村长突然到灯泡有异样，取下查看时被电身亡，因为电路这种东西一般都在房檐上，所以他才冒险爬上屋顶。” 一口气讲完的同时，我也喝掉了最后一口茶，静静的等待着老人的反应。过了不久，老人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似乎变得更深了，嘴里念叨着“怪不得，怪不得他会突然离开村子不会再回来”。又仿佛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那晚，我们都喝了不少，奇怪的是，在第二天早上，我还清楚地记得一边老人紧紧抓住我的手一边哽咽的说谢谢你啊，解开了我心里这么久以来的谜。也就是在第二天，我突然听邻居说老人非要回家，怎么劝都不听，说是要告诉村民们那个尘封已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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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6-24 10:11:09
发表于 2019-7-13 17:28: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