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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侦探作家的经历,会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实:与文坛其他普通小说作家相比,大学时代专攻医科、理科或法科的人,明显多于纯文科出身者。这想必是源于侦探小说作为注重逻辑推理的理智文学的特性。
比如说到医生出身的作家,立刻会想到小酒井不木、正木不如丘、木木高太郎、山田风太郎、椿八郎等横跨战前战后的诸位作家。
然而,在这些作家中,能像曾任军医总监的文豪森鸥外这样身兼数职,一生 ‘脚踏两条船’ ,却在各自领域都留下辉煌业绩的人,堪称凤毛麟角。而具有这种稀有价值的珍贵存在,便是既是著名医学家又是侦探小说界重镇的已故木木高太郎先生。
先生本名林髞,身为医学博士及大脑生理学权威,这一点无需赘述。他于大正十三年(1924 年)毕业于庆应大学医学部,历经助手、讲师后,于昭和四年(1929 年)成为助教授。
昭和七年(1932 年)赴苏联,进入列宁格勒的巴甫洛夫研究所,师从巴甫洛夫学习条件反射一年。战后长期担任母校教授,在研究室培养门生医师,同时还担任脑神经外科学会会长。
在医学界的贡献方面,他与战前被任命为东北帝大教授、以血清学和生理学泰斗身份因 "胶体分离" 研究享誉世界的小酒井不木有共通之处。但小酒井不木因肺结核早早辞去大学职务,此后才投入创作活动,并非真正做到医学与文学两全。从这个意义上,更能看出先生卓越的伟大之处。
"木木高太郎" 是先生撰写推理小说时的笔名,由本名 "林懿" 拆解而成,从名字看可说是名副其实的分身。昭和十二年(1937 年),他以《人生的阿呆》成为首位获得第四回直木奖的侦探作家,战后长期担任该奖评委。同时,他还是以佐藤春夫为中心复刊的《三田文学》主编,培养出松本清张、柴田炼三郎、吉行淳之介等众多芥川奖、直木奖作家,功绩卓著。
先生不仅是医学家,作为作家也属一流,但特别值得一提的不仅于此。需要注意的是,他并非文科出身作家,而是与文学无缘的自然科学领域出身,却高举 "侦探小说艺术论" 的旗帜,在理论提倡与实践上比其他任何侦探作家都更积极。这在某种意义上不得不说是种讽刺。
老读者应该都知道,战前先生曾在《侦探》杂志上与非艺术论主唱者甲贺三郎展开激烈论战,战后又与看似文学派的江户川乱步展开新的文学论争,轰动推理界。
但若回溯先生初期作品的风格细加审视,会发现他得出这样的结论也是必然过程。
先生创造的侦探是精神科医生大心池,其侦探方法基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也就是说,其特点在于深入相关人员的心理内层,而非事件本身的推理。权田万治提及范・达因的影响,想必也是想指出这一点。这种手法必然从内心描绘人物,走向心理小说方向,与文学性结合也就不足为奇了。先生本人在《宝石》昭和三十七年(1962 年)四月号的《某作家的周遭》中提到深受司汤达影响,这也不无道理。
此外,关于先生还有一点不可忽视 —— 在写小说之前,他曾以佐和浜次郎为笔名,是福士幸次郎门下的诗人。据说从十八岁起便向福士主持的《拉・泰尔》《人》投稿等杂志投稿,作诗经历极为悠久,可见他年轻时就已打下文学基础。事实上,据说先生在青春期曾为选择文学还是医学而苦苦挣扎,这也印证了这一点。即便以撰写侦探小说为契机重新燃起对文学的梦想,也不足为奇。
尽管如此,在海野十三的极力怂恿下,先生于昭和九年(1934 年)十一月号《新青年》发表的处女作《网膜脉视症》,洋溢着打破当时侦探小说界沉寂的清新魅力。前一年,小栗虫太郎携《完全犯罪》如彗星般登场,而先生出道时,小栗正连载长篇《黑死馆杀人事件》,先生的出现堪称又一大收获。
曾任《新青年》主编的水谷准后来回忆阅读先生处女作时的情景,感叹道:
"……(前略)深受感动。不仅题材新颖,行文还具有一种以往侦探作家所没有的 ' 张力 ',能强烈吸引读者继续阅读。"(《别册宝石》昭和 32 年 12 月)
在怪奇色彩浓厚的小说盛行的那个年代,先生现代而干练的文体想必让作家和读者都大为惊讶。
《新青年》在刊登先生处女作的同时,发布了四分之一版的报纸广告,其中用最大字号宣传:"柯南・道尔在日本重生。其笔触、其构想,尽显堂堂本格派风格。将精神分析引入侦探小说并首次获得成功的新人处女作,如久旱逢甘霖般令人欣喜"。如此夸张的宣传和破格待遇,足以看出该杂志对这位重量级新人登场的重视程度。
《网膜脉视症》的主人公是一位由母亲带到精神病院的九岁男孩,患有动物恐惧症。这是大心池医生的首次登场,通过对男孩的诊断和精神分析,发掘出被掩埋的犯罪事件。少年潜意识的解明成为案件侦破的开端,这一点极为独特有趣。这种构思是前所未有的独创尝试,即便同为医学出身作家,也与单纯依靠医学知识构建故事的小酒井不木的作品有天壤之别。
处女作大获好评后,先生继续为《新青年》撰写连载短篇。当时该杂志为发掘有潜力的新作家开辟了这样的渠道,积极提供创作平台。为回应期待,先生于昭和十年(1935 年)一月号至五月号接连发表了《死固》《睡巨人》《妄想原理》《青色巩膜》《恋慕》,紧接着又在《Profile》杂志同年六月号发表了《就眠仪式》。
这也是大心池医生系列作品之一,以患神经症的女校四年级十七岁少女为精神分析对象。她患有奇特的神经症,必须停掉房间所有钟表、包裹家中所有刀具才能入睡。大心池医生诊断这是俄狄浦斯情结所致,并预测了可能发生的事件。不幸的是,事件未能阻止,借钱给少女父亲的高利贷者在回家途中离奇意外死亡。大心池医生敏锐的洞察力识破了背后隐藏的杀人诡计,揭露这是利用脊髓疲劳这种特殊疾病实施的犯罪。这种医学专业性的解谜既独特又精彩。
说到《Profile》杂志,先生继《就眠仪式》后发表的作品是《印度大麻》(昭和十一年三月号)。这篇短篇是与他以往风格截然不同的怪异故事,描写麻药幻觉与现实交错给主人公青年带来的异样体验。他被囚禁在房间时的幻梦场景给读者留下特别异样的印象,堪称展现其多才多艺的珍贵作品之一。此外,先生还为该杂志撰写了《盲月》(昭和十一年 8-9 月号)和《蜗牛之足》(同年 12 月号)。
与《印度大麻》发表时期相近,先生从昭和十一年(1936 年)一月号《新青年》开始连载首部长篇《人生的阿呆》,共五回完结。这是他在处女作发表一年后着手创作的作品,字里行间能感受到他倾注的非同寻常的热情与野心。证据就是这部长篇出版单行本时,卷首大胆附上了 "侦探小说艺术论" 的宣言,这也首次高举了他以文学为目标的侦探小说观旗帜。
《人生的阿呆》在现代或许会被贴上社会派推理的标签。一种名为 "比良" 的清凉剂兼糖果的小点心根据自动贩卖机商法推出后全国大流行,其间部分产品混入士的宁毒药,导致购买者接连受害。因此大获成功的比良家遭受重创,更从其仓库发现失踪的无产党议员尸体,全家陷入绝境。最终,嫌疑落到了曾参与左翼运动后转向的长子良吉身上,追查之手伸向正在苏联旅行的他,舞台从日本转到外国又返回,展现出宏大的叙事。
作品在解谜篇前插入类似埃勒里・奎因的读者挑战书,结局也准备了惊人的意外性,可见作者在追求文学性的同时,对本格侦探小说的结构也抱有非凡野心。
然而先生晚年回忆《人生的阿呆》时提到 "那是想写写曾祖母",这个创作灵感的来源很有趣。由于他中学时代由曾祖母抚养长大,这些回忆被运用到作品中。作品中比企原陆军中将夫人的形象刻画得最为鲜明生动,彻底颠覆了本格侦探小说人物多为类型化木偶的普遍评价,具有划时代意义。
我认为这也是他获得直木奖荣耀的重要原因,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对他高举的 "侦探小说艺术论" 的认可。无论如何,这部长篇对先生乃至整个侦探小说界都是具有多重纪念意义的作品。
我最初接触先生这位作家,是读了他的《文学少女》。这篇发表于《新青年》昭和十一年八月号的作品,我并非在该杂志上读到,而是战后不久在先生监修的雄鸡社推理小说丛书中偶然看到。从时间上看,《文学少女》是《人生的阿呆》完结三个月后的作品。
若按正统定义,这或许不能称为侦探小说。一位从女校时代就痴迷文学且颇具才华的少女,结婚生子后仍未放弃梦想,一味燃烧着热情之火。对她而言,现实生活的烦恼不值一提,一切都以文学为前提思考。刻骨铭心的痛苦只存在于她的观念世界。作品细致描绘了这位被缪斯夺走灵魂的女性走向悲剧的过程,犯罪事件在后半部分只是稍作露面。
江户川乱步读后深表敬佩,尽管注明 "虽是普通小说",仍特意为《侦探春秋》昭和十一年十一月号撰稿,给予最高评价。我自己阅读时也深受感动,但也十分困惑:这真的能称为侦探小说吗?
然而先生本人绝非要写普通小说,选择在《新青年》发表就是最好的证明。作为他所谓 "艺术性侦探小说" 范畴的作品,这是对传统侦探小说既有概念的挑战。值得一提的是,昭和十一年也是他因甲贺三郎在《Profile》连载的《侦探小说讲话》而展开激烈文学论争的年份,可以说这是木木先生作为文学派斗士斗志最高昂的时期。
先生进一步推进其艺术侦探小说主张,于次年昭和十二年(1937 年)一月至五月在《报知新闻》连载长篇《折芦》。
连载前他强调:"这是侦探小说,自然以谜团及其逻辑解谜过程为核心趣味。但不止于此,小说深处蕴含着人性的苦恼。(中略)如此,‘折芦 ’一词的含义也将逐渐明晰"。字里行间特别强调文学性,可见其非凡自信。然而结果而言,这部作品作为新闻小说是失败的,尽管先生后来也承认这一点,但仍有评论家将其视为代表作。松本清张、权田万治等评论家甚至将其置于《人生的阿呆》之上高度评价。
昭和二十六、七年(1951-1952 年)我上京开始作家生涯时,先生已是侦探文坛无可争议的大家之一,也是与本格派的江户川乱步相对立的文学派统帅。在刚出道的我看来,他是耀眼得难以接近的大前辈与大师。
先生旺盛的创作欲战后丝毫未减,发表了众多短篇,其中《新月》(《宝石》昭和二十一年五月号)获得昭和二十三年度第一回侦探作家俱乐部奖。
这篇因战后杂志状况限制篇幅极短,却以 "新月" 象征相差三十岁的年轻妻子的微妙心理变化,风格独特。他自述创作时 "已决心就算作品卖不出去也要追求文学性",结局不给出明确解答而交由读者判断的手法,在当时侦探小说界引发激烈争议。为此先生在《All 读物》昭和二十一年十一月号发表《月蚀》作为补充,堪称罕见尝试。
说到论争,作为甲贺・木木论争的延续,昭和二十二年(1947 年)在《Lock》杂志与江户川乱步围绕 "一位芭蕉" 展开的文学论争轰动推理界。
江户川虽不像甲贺那样极端主张侦探小说非艺术论,且论争起因包含编辑部意愿,带有几分表演性质,但对先生试图将杜穆里埃《蝴蝶梦》、森鸥外《假面》甚至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纳入侦探小说范畴的观点明确反对。重视游戏性的江户川认为这些应属一般文学,否则将模糊侦探小说与普通小说的界限。这场论争后来发展为《新青年》昭和二十五年四月号的 "侦探作家突击座谈会",在侦探小说界掀起巨浪。
观察这些经过,我发现先生的 "侦探小说艺术论" 虽在理论上包容广泛风格,实践中却追求兼具本格推理与纯文学价值的作品。这相当于要融合侦探小说的逻辑性与文学的开放性,理想虽美好,实践却异常艰难。
江户川乱步在《二人的芭蕉问题》(《Lock》昭和二十二年二月号)中指出:"即便文学论者木木高太郎,在过往业绩中也尚未实现这一梦想",并将其比作松尾芭蕉将市井游戏的俳谐提升为最高艺术的伟业,质疑 "侦探小说的芭蕉何在?好汉木木高太郎可有承受芭蕉般苦难的气魄?" 这番批评,既是对先生所追求方向的殷切期待,也表达了深切的担忧,堪称精准预言。
先生为回应江户川的期待,接连发表《我女学生时代的犯罪》(《宝石》昭和二十四年三月号至二十五年十一月号)、《美的悲剧》(《新青年》昭和二十五年一月至七月号)等探索新领域的问题作,却未能完全实现 "既是本格侦探小说又是纯文学" 的目标,也未超越战前代表作。
《我女学生时代的犯罪》虽属《网膜脉视症》《就眠仪式》系列的精神分析野心之作,形式创新却解谜薄弱;《美的悲剧》原计划作为 "智、真、善、美" 四部曲之一,最终竟未完而终。
我与先生建立私交,始于参加他家每年惯例的新年会。至今怀念上目黑五丁目宅邸门外那道白色木栅栏 —— 那是拜访时的路标。初次拜访约在昭和二十七、八年(1952-1953 年)。后来先生于昭和二十九年(1954 年)继江户川乱步、大下宇陀儿之后就任第三代侦探作家俱乐部会长,昭和三十二年(1957 年)还担任江户川乱步奖评委。
昭和三十五年(1960 年)我担任侦探作家俱乐部书记长后,与先生的公务往来增多。当时他住在目黑,我归家方向相同,会后常同乘出租车返家。
先生体格魁梧如典型大学教授,圆脸盘,宽边眼镜后温和的细眼是其特征。松野一夫在《宝石》昭和三十三年一月号的 "侦探作家动物比喻" 中将他比作海狮,贴切得令人莞尔。他总是温和待人,极善倾听,口头禅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会耐心听完对方讲话,再手扶眼镜腿,仰头沉思片刻后从容发表意见。电话中请求帮忙时,他常爽快应答 "好嘞好嘞" 一口答应。
但这其实是他的习惯,不留意就会因他临时爽约而手忙脚乱。电视对谈邀约轻易应允,当天却缺席让相关人员四处寻找的情况屡见不鲜。
相处日久,我渐渐意识到他是伟大的理想主义者与梦想家。即便现实中不可能的事,在他脑海中也能化为可能。理论先行,实践与否似乎无关紧要。例如他以庆大教授林髞之名撰写的畅销书《让头脑变聪明的书》大力提倡面食,生活中却酷爱米饭,令人哑然。
让他声名大噪的 "人生二次结婚论" 亦然。尽管与万里子夫人再婚看似实践了自说,实则另有原因,与理论无关。侦探作家俱乐部会长任内高调倡导的国际侦探作家俱乐部构想亦是如此 —— 计划邀请西姆农、迈克尔・英尼斯、赫伯特・布雷恩等世界名家齐聚东京举办研讨会,构想虽宏伟,却如空中楼阁。因缺乏经济预案,在俱乐部干事会上遭高木彬光等干事强烈反对而夭折。此举虽显不负责任,却也展现了他作为作家的浪漫与不切实际,远超冷静医学者的范畴。
如此看来,他的 "侦探小说艺术论" 最终如烟花般消散也合乎情理。那位被江户川乱步质问 "可有承受芭蕉般苦难的气魄" 的先生,终究未能在作品中证明其理想与梦想,于昭和四十四年(1969 年)十月三十一日因心肌梗塞在东京筑地圣路加医院逝世,享年七十二岁。
虽未能成为侦探小说界的芭蕉,但其志业必将有人继承。事实上,门下松本清张等人已在完成其未竟之业。作为开拓者,先生堪称侦探小说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伟大先驱。
原文作者/山村正夫(作家、评论家)
作者简介:
山村正夫(やまむら まさお,1931 年 3 月 15 日 —1999 年 11 月 19 日)是日本推理小说作家。生于大阪府,籍贯名古屋市。
进入名古屋市立东白壁寻常小学后,母亲便对他实施英才教育,要求他每天写一篇作文,积累的笔记多达 10 册左右。二年级时,因父亲担任 NHK 职员的工作调动,全家移居东京。在大井第一小学,他的作文广受好评,多次应征《少年俱乐部》的征文并获奖。之后考入东京都立多摩中学。
1944 年春,因军事疏散前往高知县高冈郡新居村,转入高知县立海南中学。初中二年级时,在酷暑中进行的严酷军事训练让他身体垮掉,休学一年。在此期间,他沉迷于结交的朋友家中的藏书,包括世界文学全集、大众文学全集、江户川乱步全集、侦探小说全集等。这段时间,他持续创作带有怪奇幻想色彩的短篇习作,还将冒险小说《骸骨岛》的稿纸整理成了册子。
战败后,经特例批准取消休学,他返回东京复学。由于东京都的居住限制,移居至爱知县名古屋市,转入爱知县立第一中学,与朋友共同发行同人志《玩具》。毕业于改制为新制高中的爱知县立旭丘高中,后又毕业于名古屋外国语专门学校英语科(现南山大学)。
17 岁在专门学校就读时创作的《二重密室之谜》,于次年 1949 年发表在推理小说杂志《宝石》上,由此出道。与此同时,他担任戏剧部部长,投身于学生戏剧活动。毕业后,1952 年前往东京,担任高木彬光的助手,同时为文京出版的月刊少年杂志《谭海》《侦探王》等撰写短篇作品。此外,他还成为剧团文学座的舞台技术研究生。此时,他成为侦探作家俱乐部中唯一的 20 多岁会员,得以亲近会长江户川乱步。
1953 年,师从作家丹羽文雄,学习纯文学。之后担任文学座的演出助手,1954 年退出该团。因文京出版倒闭,为筹集生活费,1957 年至 1962 年期间,他在内外时报社担任记者,先负责东京都内的警务采访,后常驻警视厅记者俱乐部,作为事件记者负责搜查第一课和搜查第三课的报道,在待命间隙坚持创作。此后,他作为专业作家,主要创作传奇推理小说,同时培养新人作家,在长达 51 年的作家生涯中始终活跃。
代表作有《汤殿山麓诅咒村》等。曾历任日本推理作家协会理事长、日本笔会理事等职。
由于早年出道,与众多作家有过交流,其回忆录《推理文坛战后史》全 4 卷成为研究推理小说历史的珍贵资料。
特长是将棋,拥有四段棋力。1999 年,因多脏器功能衰竭去世,享年 68 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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